本A

“如果他们问你为什么不报案?”
“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,老弟。我不知道是该发疯,还是该上吊。”

夏天

睡前狂摸药乱,困死了
夏天真的很累人
———

“啊,真是的!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!”
药研不止一次听到乱在大声抱怨,长长的金发蜷曲着,一甩一甩,在空中拖出一片金色的云气,把他眼前的景致全都遮盖掉。他有点不太喜欢这样,但乱是不会停止抱怨的,乱无视药研所有安慰的尝试,只是回敬他怒睁的杏目,他的任性是显而易见的,令药研疑惑的是,这个本丸不乏任性的刀剑,乱的任性却总好像更有力量些,明明他是那么纤细,却显出某种坚不可摧,不容触犯的尖锐傲气来。药研为这种威严而心惊,然而乱并未放过他,他的眼里层层漫来碧蓝海水,呼啸着将他吞没,挟着云气与水汽,还有滔天的白浪。其实乱翻了很多白眼了。
“好啦,少说两句吧,你在那里站着不是更热吗?”药研无奈了,他把被乱掀到一边去的坐垫扯回来,拍了拍,“你看,大将只给你了坐垫啊。”
那个垫子冰冰凉凉的,里面灌着些药研看不懂的蓝色物质。他很想拆开研究研究,但那是大将给乱的。虽然其主人现在正闹着脾气,看起来对这个可怜的坐垫不屑一顾的样子,可药研知道正是因为他已经完全接受了它,才会这样胡乱的扔它,他对自己的所有物有时会采取这种粗暴的撒娇方式,药研要是敢碰一下,乱就真该跳起来跟他拼本体了。
其实大将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,她就是把季节换成了夏,然后烈日炎炎下打发他们两个来照顾田地。乱还在空调房里吹着凉气呢,看到传令的长谷部就撅起了嘴。眼见嘴越撅越高,马上就要蹦出几句不合时宜的抱怨了,药研赶忙把同样脸黑的长谷部关在门外。你们想干嘛啊,他有点无奈,门外的近侍——长谷部今天肯定是近侍,药研一看见他那隐约透出点骄傲的凛然神色就知道了——动作轻柔地放下一个盒子,虽然药研猜他是想摔的。然而这一点最不用担心,只要那是主人给的,他便是要排除万难,也必定恭敬地护卫到最后。
你跟长谷部还想抱怨什么啊。他拿了礼物给乱,无奈的说。没想到乱的矛头突然转到他这里来了,怎么!我就说两句还不行了!那么晒还不准我抱怨了!我们可是入夏以来第一组被派去做田当番的啊!他说完,突然一下就跳到药研这里来了,极快的逼近他,几乎与他鼻尖相触,呼吸拍着呼吸,药研从碧蓝的海水里看见自己的倒影。可那海水现在不平静,打着卷儿将他围起来,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药研你一点都不怕晒吗?
我跟你和加州那家伙又不是一类的。药研这么想着,战场上谁还能许我打把伞不成?他想起烈日下汗水滴进眼里热辣的痛觉,战斗的时候他也烧成一块热炭,热血洒在身上却只觉出黏糊的凉爽,他这种在战场上长大的刀,怎么回答乱这个问题呢?
他长久没说话,乱果然又不满了。他用撞了一下药研的鼻子,推开他跑远了。药研看着他的背影,摸摸被撞得有点酸的鼻子。
这不还是乖乖的去做准备了吗。
他们休息了一会儿,又开始工作。乱戴着大大的草帽,将半个身子陷进阴影里,他那顶帽子该是和小夜的有得一拼了。乱时不时的把土抛向他,频率控制在恰好让他想出言责备又还能再忍忍的范围之间,他看起来那么专注的照顾植物。
药研觉得很无奈。他都数不清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无奈了,乱耍起脾气来总是让他无奈的。最无奈的是,乱的任性从来都只关照他一个人,他便是吃准了药研是决不会生气的,于是撒起娇来没了边际,事实上药研除了无奈之外,也确实不会想点别的什么。谁让那是乱呢,只要那是乱,他就无法不包容他。在这点上他和长谷部是有点相似的。
拖拖拉拉干到夕阳西下,总算收工了。乱站在休憩的茅草屋里,拍了拍身上的灰,看着药研收拾。他突然出声唤药研,药研疑惑的回头看他。
“我黑了吗?”
乱的眉尖微微蹙起来,很认真的问他。药研丢过去一句“没有”,继续收拾工具。结果没收拾两下,乱又跑过来了,拉着他的手不依不饶,“你好好看看,别敷衍我啊!”
药研于是站定,拍了拍手上的灰,把他揽到怀里,拉开衣领看了一眼,然后仔细端详他的脸。乱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僵硬了一瞬,没说什么,还是很强硬的表情,气势汹汹,仿佛要从药研那里逼出一个答案。然而等着等着,就有一朵红云从他颊上升起来了,衬着落日余晖,显出很醉人的美来。
药研撇了撇嘴。他就这么看了一下乱就脸红了,平常乱跳到他身上扯他扣子,拿脸颊去贴他的脸颊,咬他唇角的时候可未见半点害羞。这人真是,药研几乎又要开始无奈了,他伸出两个手指,捏了捏乱粉色的脸颊,没黑,真的。
乱终于笑了。药研长久没吐出来的一口叹息此刻忍不住了。
夏天,真累人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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